“你这臭棋篓子,跟你下棋十回有九回气得我血压升高。”老友玩笑一句,手上没停地收拾起桌上的杂物,腾出摆棋盘的地方。
宁老先生呷了口茶,笑呵呵地说:“半斤八两,咱俩谁也别说谁了。”
宁屹扬到书房去,找到角落里落了灰的棋盘和两盒棋子,拿抹布稍微清理一番,目光突然落在了靠近书架的那个铁灰色嵌壁式保险柜上。
老爷子日常查阅的资料都放在书柜或是书桌抽屉里,唯独最为重要的,藏在保险柜里,密码除了他没人知道。
遗嘱这类文件,该是放在保险柜里,毋庸置疑。
老爷子年岁高、记性差,上次连时常临摹的那张书法帖子放在哪儿都不记得了,还是他找了半天,发现就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
保险柜的密码多半是生日,不容易记错。
宁屹扬胡思乱想着,没敢在书房里多逗留,端着棋盘出去,摆在茶几上,再给二老添一壶新茶,额外嘱咐一句:“爷爷,你再喝一杯就别喝了,医生的话还是要听听的。”
宁老先生的老友闻言,感慨般叹一声,笑着说:“老宁啊,你这孙子可真是个孝顺的,我家那个小孙子几个月都不见人影,更别提在跟前侍奉了。”
外人面前,宁老先生要面子,没奚落宁屹扬,淡淡一笑,拿过一盒白棋:“今儿我执白子,你执黑子。”
“好好好,听你的。”
两位老人闲坐对弈,宁屹扬便不再打扰他们,到一旁安静看书,他们有什么需要,他就起身过去帮忙。
老友陪着下了几局棋,晚上留下吃了顿饭,由宁家的司机送回去。
老爷子到晚间就像耗光了电量的人偶,用完饭,吃了医生开的调理身体的药,早早就睡下了。
宁宗德外出,邰淑英和珍姨看了两集电视剧,各自回房。
夜半时分,整栋别墅漆黑寂静得如同不见光的地窖,宁屹扬摸黑下楼,轻车熟路找到书房的位置。
如他所料,书房的门并未锁,只因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东西无所谓被人看见。
宁屹扬深深吸气,心跳声大概是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动静,那紊乱又急促的声音,彰显他此刻的慌乱。
他告诉自己,只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了。
宁屹扬没开灯,进了书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电筒照明,摸索到保险柜的位置,蹲下身来,光亮对准密码锁盘,先试着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