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终于放下筷子,随手一抹嘴,平淡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建议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
鲨鱼慢慢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拉开老式木头八仙桌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温和地道“我听说中国人会在亲人去世的那天为他们烧纸,作为纪念他们的方式。待会你会出门为解警官烧纸吗”
吴雩动作一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片刻后他终于问。
“我跟各个国家的很多警察打过交道,甚至跟他们的高层平起平坐,我知道一个特工最多能伪装成什么样,也熟悉各种卧底不同的潜伏方式。所以一年前我与你分别后,你曾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我脑海中不断重复回忆,逐渐让我升起了非常大的怀疑。”
“为了调查这些怀疑,玛银死后我离开中国,去了她的缅甸家乡,终于从当地村落的很多痕迹中逐渐拼凑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鲨鱼微笑看着吴雩,说“感谢华北警方对你发的那张协查通报,当我亲眼看到它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所有猜测都成了真。”
吴雩垂着眼睛,定定望着面前稀烂的小半碗面。
突然他搁在桌上的手背一沉,是鲨鱼探身握住了他的手
“但我还是不明白,画师,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
“跟我走吧,他们不会再相信你了,让我带你去真正自由的土地。”
狭小低矮的房间里明明站了那么多人,却呼吸丝毫不闻,只有窗缝里传来外面冬夜呼啸的风声。
站在吴雩身后的那名保镖无声无息举起枪,枪口悬空对着他后脑,食指隐秘地按在扳机上,但没有扣,所有人都在屏声静气等待着他嘴里说出的那个答案。
一口答应还是断然回绝
只要有一个字不符合鲨鱼的预期计算,下一秒眼前便要血溅三尺,任凭传说中下凡的战神也不可能逃脱
“你想听我说什么答案”过了不知多久,吴雩终于在周遭众多视线中自嘲地笑了声,“骗人很容易,骗自己却很难。从解行走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要当一名警察了。”
他完全没有发现脑后半尺处黑洞洞的枪口,从鲨鱼掌心里抽出手,重新拿起了筷子,疲惫地道“直到现在,我还是想当个警察。”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持枪的保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终于彻底垂下了枪口。
与之相对的是鲨鱼却在微微颤栗,尽管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