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转向话筒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但如果你能做到,我敢肯定,专案组对你所有意见的倾向性都会非常、非常地大。”
这个答复虽然没把话彻底说死,但已经算给出暗示了。
步重华低头深深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没再多说什么,抬头丢下“知道了”三个字便要挂电话,听筒那边宋平急忙问“等等可你怎么把吴雩带回来你上哪找他去”
步重华说“我有渠道。”然后干净利落挂了电话,向周围一扫,匆匆走出了电话亭。
啪
盖满了油腻尘土的电灯泡应声亮起,昏黄光晕照亮了老式厨房。
一小锅水在炉灶上咕噜噜滚沸着,吴雩拆开挂面,倒进去半包,看着面条一点点变软,把洗好的菜叶和生鸡蛋打进去搅了搅,这时门外传来哐哐几声拍响。
“有人吗快递”
吴雩没关火,把手随便往牛仔裤上一抹,去外间打开门。出租屋外是黑暗狭窄的弄堂,一个快递员打扮的精瘦男子正裹着冬夜风雪站在那,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一声不吭递来个纸箱,点头走了。
吴雩关上门,单膝跪在杂乱的玄关水泥地上拆开纸箱,把塑料泡沫随意堆在门角,拆开层层包裹的报纸,终于露出了里面沉甸甸的物品
一把手枪,一把匕首,二十发子弹。
里间窗虚掩着,随北风传来弄堂左邻右舍的饭菜气息和说笑动静,间或响起电视机热播剧的主题曲。
出租屋里空荡安静,吴雩沉静的侧脸纹丝不动,熟练地把枪拆成零件,对着低矮的灯泡一样样仔细检查完毕后,把零件重组为枪,装上弹匣,塞进后裤腰,然后起身走回了厨房。
面条和蔬菜已经完全软烂了,汤汁咕嘟嘟冒着泡。他连盐和糖都没放,随手关上火,一边用筷子搅碎小锅里的面一边吹着气走回外间,穿过不知何时出现在玄关和墙边的几名保镖,拉开椅子坐在餐桌一侧,低头吃了两口热气腾腾的面。
一只手从身后按在他肩上,鲨鱼在耳边微笑道
“你从暗网上买枪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我会跟来,是不是,画师”
吴雩置若罔闻,甚至没把一屋子荷枪实弹的视线当回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唏哩呼噜吃了大半碗面条。
他吃相远说不上优雅,吞咽前甚至不太咀嚼。老旧灯泡和袅袅热汽仿佛为他加了层滤镜,皮肤朦胧素白,五官光影都非常深,鲨鱼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他锅里的面汤上,少顷只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