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但毒枭并不在乎,笑容甚至还加深了:“你刚才穿过监狱的一路上在想什么?”
“”
“你看到这镣铐,铁窗,冰冷发霉的砖头,不见天日的墙壁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妈的这孙子在胡说八道什——”监控后一名主任刚要起身,被林炡一把拦住了,使眼色叫他坐下。
“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将要被溺死在这深海里,嗯?”鲨鱼上半身向前,几乎面对面地盯着吴雩:“——阿归?”
监控后的人群有一瞬间沉默,人人神情各异,没有半丝声音。
“我来之前曾经猜过你为什么想见我,原来是想来看我后悔的。”吴雩坐在那里,半晌才哂然呼了口气:“你对我可能有一点误解,菲利普先生。”
监控中传来他的声音,因为伤情而有些沙哑,但在安静的监室里还是非常平稳清晰:“从解行走后到现在困住我的始终都是往事,而并非现状,因为仅从现状中逃离对我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不论是为特情组卖命还是来到津海以后,甚至是为你工作的那段时间。”
鲨鱼紧盯着他,“是吗,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走过呢?”
吴雩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问:“你知道我今天在来之前,宋局对我说了什么吗?”
“”
“他说我之前攒的三十多万现金已经被捐到我家乡去了,步重华又添了点,可以初步盖起一座小学校。”
听到步重华三个字的时候鲨鱼冷冷地眯起了眼睛,但吴雩没有在意这一点。
“马里亚纳海沟的口号是‘选择自由,而非暴|政’,据说你创立这个网站的目的是探索极致的去中心化和无政府主义,你也曾经许诺过要给我自由。但你和那些跟你干着相同事情的人选择性无视了最关键的一点:彻底、无边际的放纵最终只会导致犯罪,普罗大众追求的其实是风筝底下的那根线、倦鸟晚归后的那个巢。我也是如此。”
“我曾经的那根线被坤沙和塞耶那帮人烧毁了,现在我找到了新的归巢。在你眼里看来它是束缚,在我眼里看来它是最终自由的基础。”吴雩笑了笑,站起身说:“菲利普先生,我们对自由的看法从一开始就是相反的,你招揽了我那么久,可惜从来没看清这一点。”
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一声锐响,他转身走向门口,这时身后“哐当!”一声不知道鲨鱼撞上了什么,猝然脱口怒吼:“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