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当骨肉血亲而不是预备烈士来看的,可并没有几个”
步重华望着他亲表兄强压隐怒的脸,不由张了张口,咽喉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半晌只低头“唔”了声说“我知道。”
“帅哥来跳舞呀”
“哈哈哈帅哥不请我们喝酒吗”
严峫随手两张钞票打发了几个醉醺醺满场窜的小男孩小女孩,向周围打量一眼,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咱俩别前后脚,你等会儿再走。”说着他从手上解下一只腕表扔给步重华“拿着,专门给你带的。”
那只表玫瑰金壳,深棕色鳄鱼皮带,万年历带双追针,虽然保养得很好,但表带灯笼扣的四个角却断了一角,像是曾经被利器磕碰过。步重华拿着表一时没反应过来,愕然道“你提前给我上香送祭啊”
“滚你妈蛋”严峫呵斥了句,弯腰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步重华眼神微微变了“所以”
“所以平时戴在身上,但不要动不动就亮给人看。”严峫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在咫尺之际凝视着步重华琥珀色的瞳孔,低声说“等闲变却故人心,我也不知道它还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你记住要留到最后一刻走投无路了再拿出来,明白吗”
“”步重华垂下眼睛,少顷咽喉上下一滚,就着这一站一坐的姿势抬手短暂拥抱了严峫一下,沙哑地道“谢谢你,哥。”
严峫点点头,用力拍拍表弟的肩,步步走进舞池憧憧人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步重华在彩灯迷幻昏暗的角落里又坐了片刻,不远处有几个穿紧身裤化了妆的小男孩望着他跃跃欲试,你推我搡半天后终于扭捏着过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搭讪,只见步重华突然仰头喝干杯子里最后一点残酒,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舞厅。
“嘿呀好可惜”
“就叫你早点下手的嘛”
已经快冬至进九了,夜气寒意凌人,昏黄路灯照在深夜空旷的县城马路上,偶有一两辆车飞驰而过又渐渐消失,显得格外冷清。
步重华仰头呼出一口白气,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还从来没跟吴雩一起过过冬天呢。
吴雩应该很怕冷,毕竟在东南亚生活了那么多年,华北的年末说不定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经历冬天。这样严寒的深夜,他应该盘腿坐在沙发上开着地暖,透过顶层复式的落地窗眺望城市灯海,电视里放着悲欢离合后大结局圆满的主题曲;茶几上应该放着一盆满满的糖果盘,因为出事前几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