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而漫长,过了不知多久,年轻人终于轻轻一甩手当啷
一个乌黑的东西被丢在解行脚边,是把枪。
“小解”远处有人在叫他,“有发现吗准备走了”
解行闭上眼睛,在那短短片刻间,做了一个从此颠覆他们两人命运的决定。
他俯身捡起那把枪,把一发未出满弹匣的子弹退出装进怀里,把枪扔回给年轻人,转身放下油布大步向外走去。
“没有发现”他朗声道,“等等我,来了”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他在抓捕时救过你一次,你敢冒着在毒贩枪上留下指纹并私自保留子弹暴露的风险,把一个出现在交易现场并且身份不明的人放走”
银色大g沿公路飞驰,吴雩合衣靠在副驾驶上,从侧视镜望见身后远处被警灯包围住的高速断桥,消防车正对着燃烧的吉普紧急喷水,那一切都离他越来越远。
“对,”他疲惫地道,“就因为这个。”
步重华开着车偏过头,只看见吴雩小半侧苍白的脸颊。
“后来呢”沉默片刻后他问。
“后来他成了我的线人。”
步重华一怔。
“没备案,没批文,甚至没来得及做只字片语的纸面记录,没有任何能当证据的东西。”吴雩闭上眼睛,说“为此我后悔了很多年。”
牛毛细雨淅淅沥沥,胡同两侧湿润的屋檐越发乌黑油亮,地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解行推开窄巷最深处破败的小院,白天屋里却阴暗得如同傍晚,床头一点如豆灯光下散落着乱七八糟的药瓶药板,染血的、泛黄的绷带从床脚一直堆到床底。
年轻人靠在床头,赤裸上身,正举起半瓶烈酒对着腹部上的创伤浇下去,瞬间咬牙竭力后仰,露出青筋突起的咽喉。
但他牙缝间没有半丝声音,一切都仿佛压抑的哑剧,只有剧痛时脚在床板上蹬出的沉闷声响。
雨从瓦片上落下,一滴一滴打在青石板上,留下经年的凹痕。
“昨晚屋后闹耗子,隔壁家养的猫把对门花盆撞倒了,今早俩阿姨堵在巷子口对骂了半天。”年轻人坐在简陋的木桌后,漫不经心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烧鸡,在袅袅热气中微笑道“巷子头那家姑娘在偷着跟对门小子谈恋爱,但我看处不长,十有八九很快就散哎,你不吃啊”
解行把自己带来的消炎药和食水一样一样放在柜子上,摇了摇头“给你买的,我不吃牲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