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前排副驾上的秦川从手机上抬起头,瞥着后视镜问“那几天他肯定在不间断向警方放出你的行踪消息,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我发现了,但搜不出卧底是谁。”鲨鱼缓缓地说,“而且如果你见到那个时候的画师你也不可能想到是他。”
车厢里的手机视频还在播放,建筑工地上,吴雩从冲天灰烟中踉跄起身,大口喘息着,鲜血破闸似地从眉骨直下鼻梁、唇角,从白皙的下颔一滴滴打进脚下地面。
他就像是一棵从地狱中拔地而起的藤类植物,自深渊探出悬崖,向天穹开满了妖异的花。
“您好hii先生,我是胡老板的人,受命前来接应您和您的车队跨境。”那个年轻人肤色很白、头发乌黑,说话清晰敏捷温和有礼,开口前眼底先带着三分笑,快走两步伸手与他紧紧一握,白衬衣黑西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精悍身材,“接下来的几天里,由我贴身保护您的安全。”
边境赌场监禁室,地上那个缅甸马仔被打得不成人形,年轻人白衬衣松了两个扣,皮鞋尖居高临下摁在马仔脸上,并不介意对方满脸血迹脏了自己的鞋底“hii先生去赌场的行踪是谁放出去的,你们当班那天溜出去干了什么”
马仔鼻涕眼泪一齐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拼命挣扎想要求饶。
年轻人垂下鸦翅般的羽睫,眼底似乎有一点温柔的惋惜,紧接着脚下猛然发力,在惊天惨叫声中踩爆了马仔的一颗眼球
“您问以后吗能为您这样的老板工作当然是三生有幸了。”年轻人胳膊肘抵在露台栏杆上,向夜空轻轻呼出一口烟,漫天璀璨星光都映在他含笑的眼底“但我出生在掸邦,活到现在全亏东家给一口饭吃,如果接受您的邀请而抛弃东家的话,岂不是忘恩负义了吗”
鲨鱼在视频前闭上眼睛,那一刻他仿佛再次看见记忆烙印了无数次的场景十六楼落地窗陡然爆裂,漫天碎玻璃裹着一道身影当空而下,撞碎数道挡雨棚,寒光转瞬直逼眼前;那瞬间他确实是恐惧的,但当恐惧统治全部感官后,又有一丝激动的颤栗从神经末梢传进脑髓。
鲨鱼从创办马里亚纳海沟起就有些唯心主义,他知道那是一种因为极端敌对而油然产生的,“我终于等到你了”的宿命感。
“虽然我觉得你在自己的竞标场上掏钱有点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感觉但你赢了。”秦川盯着手机屏幕,语气有点一言难尽“该你选择杀手接标了。”
“接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