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整理内务卫生。如果你内务考核都能过,接下来就能进入康复区下车间干活,偶尔去种花、种果树,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在缝纫机上做衣服刺绣,每天都有任务要完成,完不成可能会被罚抄行为规范守则,或者写思想报告。”
“津海这种一线城市应该都是八人间甚至四人间了,你是女犯,步重华又打过招呼,饮食住宿各方面会更优待一点。医务处有教官定时定期跟你聊天做疏导,每天放风时会组织看电视、打乒乓球赛,逢年过节可能还要排练节目准备文娱晚会这种流水线式的集体生活只要过几个月你就不会再犯毒瘾了,别说毒瘾,连吸毒的想法都忘了,十八个月强戒期满后你会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整个人都获得了新生。”
“是不是听起来很简单,甚至很舒服”
“”刘俐呆呆地看着他,干裂嘴唇微微阖动。
婴儿嚎哭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飞蛾在他们头顶簌簌扑撞路灯,远处回荡着野狗偶尔一两声吠叫。
“但几乎所有人都会复吸。”吴雩尾音低沉喑哑,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没有人戒得掉,我从没见过任何人能戒掉。”
“冰毒瘾是心瘾,除非彻底和过去一刀两断,否则几天就能复吸。然而哪怕你脱离过去的生活圈,这座城市的每一座公厕墙后、工地角落、菜场犄角里还是藏着数也数不清卖零包的拆家;哪怕你离开这座城市,其他城市的车站广场、商场网吧、电线杆后,还是有可能写着一两个卖肉或者是卖糖的号码。”
“一个犯毒瘾的人,他们在陌生城市里寻找毒品的嗅觉和速度,是十个缉毒警都比不上的。即便你真有艰苦卓绝的毅力远离所有可能获得毒品的渠道,结婚生子二十年后,这瘾都仍然深深藏在你的骨子里,任何一个当着你面玩吸管的小孩、拿锡纸卷烟草抽的朋友、甚至电视电影里一晃而过的镜头,都有可能让你在未来的某天突然再度复吸。戒毒不是十八个月的事,是往后余生、每天每刻、每分每秒都必须忍受的煎熬。”
路灯的光晕铺在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上,吴雩低下头,弹了弹烟灰,再度抬眼悲哀地望着她。
“你不会有不想吸了的那天,戒毒成功只有一种证明方式,就是死。”
刘俐张了张口,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可是我”
她像是在黑夜的沙滩上一步步走向大海,直至被淹海水没胸口,才突然惊醒般意识到什么,一丝恐惧油然而生,却连颤栗都被冰冷海水的压强活生生摁住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