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武朝,风气开放,便是那附带了精美插图的金瓶梅词话精装绣像版也能刊行天下,引来追书热潮。
是以,读书人,看本刘备甚的,当真没人会指责。
相反,雪夜围炉读禁书,乃是顶顶风雅之事。
谁知,那陈继儒两手一覆,将面前的手稿遮盖住,笑嘻嘻的说:“清辞若想知道为兄看的什么书,却是要冒风险的……上了贼船,可就下不来了。”
“哥哥忒看不起人!小弟也是读过水浒的!”
此时水浒传乃是禁的不能再禁的禁书,杀官造反、啸聚山林,简直就是教老百姓如何作乱!
可金陵有书局偷偷刊印,还是上一科状元郎亲自写的序,被人举报,也只不过罚了书局二百两银子罢了,状元郎丝毫不受影响。
是以,禁书云云,读书人只当笑谈。
“清辞莫要小看了为兄这本书,当真不是水浒能够比的,观之,千夫所指!”
陈仲醇摆出严正态度,双手按的死死的。
“哥哥当真小看人,便是杀头抄家的忤逆之言,也不过是些许文字,当得了甚?小弟愿意承担后果,只求哥哥让小弟一观!”
“不后悔?”
“不后悔!”
没奈何,陈仲醇苦笑着放开了手。
那字清辞的书生将手稿拿过去,凑着油灯翻看了几下,顿时骇了一跳!
这书中所言,当真比水浒还要凶险许多倍啊!
能与陈继儒往来的,无一不是真正的读书种子,见识不凡,当下就看出了这本大明传的问题所在。
针砭时弊、影射天下……将那士绅阶层的画皮直接剥下,血淋淋的展示给你看……
这等书,果真要杀头抄家的!
可,书中言之凿凿,一桩桩一件件,绝非虚言,现实中,都能找到对照的例子……
“仲醇兄,斑斑大才,受小弟一拜!”
那人放下手稿,冲陈继儒拱手行礼,却被拦下。
“清辞莫要误会,为兄倒是巴不得此书出自吾手,可惜著者另有其人。”
清辞恍然,却是手稿之中未见著者名讳,想来也是怕招惹是非。
当即,不再多言,只是寻了笔墨,自顾自的抄录。
其他读书人见了,自然也想凑热闹,不管是谁,看之前,陈继儒都会郑重相告,此书有大纠葛,观之,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