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兄弟三人,下了骠骑山,安步当车,就近寻了一家酒楼,要了个包厢继续畅谈。
三人皆是不拘礼法的性子,凑在一起谈论的,自然不会是诗词文章。
陈厚照性子跳脱,最喜战阵之道,陈继儒见多识广,最爱抨击时政,韩琛就牛逼了,侃大山本就是长项,加上多了几百年见识,你们说啥,韩姑爷都能插上嘴。
“奸相当朝十年,大武朝沉疴入膏,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危机四伏,当朝诸公不思济世之道,个个如泥胎木塑一般,只知做那和事佬,这大武朝,早晚得亡!”
陈继儒不愧是大喷子,上来就拿去年刚刚退休的内阁首辅张时同祭刀。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放在我大清,怕是杀头抄家都不是稀罕事,放在大武朝,陈厚照和那花魁潘娘子,却神色如常,显然不是头一次听这类话。
此时的武朝,风气开放,思想开明,言论自由,士子们能通过邸报了解时事,谈论政治,针砭时弊是为常态。
比陈继儒更加危言耸听的,比比皆是,便是官员听到,也大多一笑了之。
不过,因为这种风气,整个武朝上层社会,也处在一种思潮碰撞的奇妙时期。
尤其是在江南富庶之地,文化程度较高,学子极多,便是市井小民,也能识得几个字,各种说言说调,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渐渐也形成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流派。
只是清谈误国,实干兴邦,抨击朝政容易,但做出改变很难。
引申入朝廷之中,就变成了各方代言人的党争。
此时民间的看法,皇帝陛下是好的,诸位内阁老大人是瞎的,下面的官吏,皆是该杀的!
可见民智之开放,言论之自由。
听闻大兄喷张时同,陈厚照陈小相公喜欢的抓耳挠腮,连声称是,也不知这张时同如何惹到了他陈子龙。
“兄长,贤弟,你二人观这江南,可还富庶否?”
韩琛并不为陈继儒这个大喷子的论调所动,他多出几百年的见识,经历过另一个时空的信息爆炸,看问题和旁人不同。
历史的惯性极其强大,这大武朝经济、政治,乃至文化发展,都和自己原来那个时空的大明极其相似,国家弊端甚至都如出一辙,如何让韩琛认可,武朝的弊端一切都是具体的某个人造成的?
这不科学。
上一世,韩琛有个大客户,喜欢研究明史,常言那是华夏成就无上霸